2007年11月3日 星期六

材與不材

  有一個木匠到山裡選木材,看到一些奇形怪狀的樹根,覺得沒用就走了。後來一位根雕藝術家發現這些樹根後,如獲到寶,將這些樹根雕成了非常價值的藝術品。
  一樣東西或一個人是否是“材”,取決於尋“材”者。因為尋“材”者對於“材”的觀點或定養是有所不同的。如以上的例子中,一根外形奇特的樹根,以一位木匠來說只是一根無所作用的根子。這是因為木匠對於好木材的定意也許是要直直的、厚厚的,樹文要密密的、實實的,才能作成一個上等的木制用品。然而,以一位根雕藝術家而言,只要一個樹根看起來以眾不同,能在片刻下或剎那間捉住他的目光,讓他在當下就能斷定了樹根潛在的優置,就能算是好樹根了。
  所以說尋“材”者對於“材”的定意會有不同,是因領域的而異。就像木匠和根雕家一樣,他們各自在自己的領域中長年累月地磨練和精益求精中,對尤質的木材有了一定的結論。所以一部木材給木匠看來可能是上等的,能做出很好品質的木俱;但對根雕家而言就再平凡不過了。
  一個人雖然是“材”,但最終還得遇到會視“材”的人才有所用武之地。就如那根雕家視到那樹根的潛藏的價值而能把它發揮出來,讓那樹根如鯉躍龍門般地變成價值連城的寶物,身價百倍;就因為木匠視不出其“材”和其潛能,所以棄而遠之,而那樹根最終也只能成為朽木而已。
  從這一觀點,我們可以得知一個重點:雖然對“材”的定意有異,但其宗旨不變。尋“材”者本身就得先是個“材”者,才能遇“材”而知其“材”。自己已經是個有才能的人,了解“材”所俱備的內涵與標準,所以當他遇到一位“材”者,就能視出其潛能而善用他。進一步就是好好地雕塑他,把他潛在的價值發揮出來。正如佛家一句“石中有火,不擊不發;身中有佛,不修不成。”中的“身中有佛”一樣,樹根中有個藝術品,正等待著遇上識貨之人,把他的那潛伏其中的藝術品雕出來。以人而言也是如此,一個“材”者,也是需要遇到能把他的“材”培養出來。
我們可以從孔子在《為政篇.第九章》的一段話更體會這一點。子曰:「吾於回言終日,不違如愚;退而省其私,亦足以發,回也,不愚!」顏回,眾所周知,是孔子的大弟子,也是最有德性的。但是他就是太窮了,所有一簞食,一飄飲,在陋巷,人不堪其憂,回也不改其樂。而他在外長上看起來也是木訥木訥的,不像是個聰明的人,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書呆子、窮書生。但郭不知他的智慧過人,能指一反三,又能不遷怒、不貳過。若顏回沒有遇到孔子,就不肯能成為一位萬萬古流芳的人物。孔子學生有三千之多,而能從中發掘出顏回的“材”和賢能,孔子自己也得是位賢者,不然也會把他看成一般魯鈍的學生。所生說一位尋“材”者本身的賢德也很重要。
我們從中得到幾個重點:一個人的“材”與不“材”,就在於尋“材”者本身對“材”的定義的什麼。所以同一個樹根,對木匠就視為無用處的東西,但對根雕家就成了千載難逢的奇寶。而“材”本身就得要以其“材”,才會視“材”。就像孔子自己就有其德賢,所以能從顏回看似不起眼的外貌中視出其賢能。
反觀自己,若沒被尋“材”者看上,是否真是要懷“材”不遇,或是否是以真以其“材”?,就是一門值得自我回光返照、回顧省思的課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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